你且离去,我已痊愈
一 亲爱,你疲倦了吗?
今晚,星星眼看就要消逝,还有人不知道上帝就是那精疲力竭的大熊星座吗?不等天色完全降临,笼罩河川、山峰,最后将海岸遮掩,给大地带来安宁,星星就将渐渐隐没,向草原倾泻余晖。除了在孤独中悲惨地衰老下去,我相信,没有谁,没有谁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。
——《在路上》杰克·凯鲁亚克
是的,没有谁,没有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。我们将在孤独中悲惨地衰老下去,一年年,一天天。我们只能在这个从不下雪的圣诞节,悼念刚死去的三百六十五天。在即将开始时,回忆,想念,告别,也许带着微笑,也许有些悲伤。
我 看到那么多不甘寂寞的人。站在时钟前方,端起一杯杯透明带着微红的酒,一饮而尽。耳旁是剧烈伤人的音乐,眼前晃动的是醉红的脸,有现时丰满但很快就会干湮 掉的**在身边挤来挤去,尖声狂叫仿佛一场出逃。嗨,亲爱的,你疲倦了吗?是的,因为疲倦,而选择狂欢,又因为狂欢,所以愈发疲倦。仿佛萨福,那个走钢丝 的女人。
若是生活被酒精和**占据,其 它变得漠不相关,每颗心灵悲伤地生活,世界就变得很难过。我们当时不晓得。知道的时候,已是没落的冬季。阳光少见。也看不到雪。没有号角声,不知道应该如 何看待这一结束,或是开始。应该奔赴春天,还是应该蜷缩起来过冬?我的脊梁热乎乎的,但是若透过酒吧里暧昧的灯光,我的失意将一目了然。
也 许应该直截了当地描述我逝去的三百六十五天。那是缓慢的八千七百零六十个小时。当时我是觉得缓慢的,我甚至常常看到蜘蛛迈过阳光的时线结成八褂的丝,蚂蚁 羞答答地四处寻觅未来所需的食品,苍老而贪婪的男人女人口含不朽的百合花试图掩饰古老的欲望。而在那期间,我也偶尔为了生活而奔波,象个狡猾的女巫辗转于 金钱与物质之间,传递流言蜚语,为一些微小利益喜笑颜开。小小愿望坐在女巫的飞天扫帚上,听从指挥在咒语间实现之时,女巫的舌头打着圈喃喃自语,未来只是 些生涩的新咒语,假如学会了它们的念法,一切都能实现得很轻易。当然,假如不小心念错了,想要的面包变成石头,也得坦然接受,那是你自己犯的错。
只 是在结束之际我感到了它们的迅速。好多的日子未曾来得及好好欣赏,不懂品尝阻碍了我每一刻的细节,此刻在我自建的黑色森林的宫殿里,我呻吟着叹息着,双眼 忧郁堕落的厚脸皮女子想要紧紧抱住那些日子。但是束手无策,毫无办法。女巫的力量仅限于未来的小小获得,而无法将魔爪延伸岁月深处。生命是象牙般的洛丽 塔,性感纯真,你只能成为她的餐后糕点,而无法阻止她长大,从桔色的花苞开至鲜艳的花朵。更无法阻止花朵的枯萎。对于自己,我们不过只是架坦白的记录器。
我 没什么可记的了。买了几副蓝色紫色的隐形眼镜,把头发烫成了什么样的花卷,爱了什么样的人又不爱了什么样的人,参加了几次象样的生日聚会,去了什么城市的 高处看夜景,丢弃了多少条纯色的紧身内裤——女巫的世界也与常人无异。没准别的人有什么不同,会有特别不同的艳遇被埃及王子爱上或是在某个夜里酒醒看到镜 中的自己变成了猩猩,被外星人突然捉走或是不为人知的地震让他失了踪。我的生活没什么弹性,而我的未来虽然未知但我也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变化。
那 么,你过你的,我过我的。你大可以继续买醉,我也大可以继续自命清高。你可以持久将那些转动的灯火当作太阳,我也更乐意将我的欲望深埋于心。我们都英勇而 虔诚,狂热而璀灿,乐于为自己内心深处病态的快感卑躬屈膝。但无论怎么样,时光面前我们都大体相似,愚蠢而笨重,似是而非,漫不经心,不懂珍惜。
原谅我在岁末的时候没能自欺欺人地写上进激励的文字,在我的忆念中,每年的最后一个星期,天气都很阴冷雾气弥漫而且阴霾密布。每年的这个时候,当我回望过去,想着未来,你不晓得,这都是我一年中最为抑郁的时刻。
二 2006你且离去,我已痊愈了
有 时对人生会突然生出某种奢望,比如我总在年末的时候希望过去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子能够重来一次。每到这个时刻,我就看到岁月摇着她的小尾巴,象一只狡猾的小 狐狸精一样,咧着嘴向我微笑搭讪,嗨,假如你能再抓住我一次,你会想要在我背后留下什么样的印迹?它貌似善良微笑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痒痒的。但是它的问话清 晰极了,这样的情形真是刻不容缓。我必须对此有所规划,作出真实的回答。
假 如我的这一年,2006,能够重来一次,我一定不会让它过得如此草率和撩乱。早上,我将在闹铃响第一声的时候起床,煮上香喷喷的早餐,热好牛奶,吃完后干 干净净出门上班。工作的时候应该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项工作任务,力求作到完美无缺,与同事和谐相处配合默契,见到上司有礼有节不卑不亢。下班后回家煮饭洗 衣浇花打扫,晚上看书学习。睡觉前准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,作好第二天工作的打算。每周要看望父母两次,有朋友需要也会提前约好时间见面。每个月看一次电 影,吃一次西餐,写一两篇喜欢的文章。每年出门旅游二到三次,威尼斯的梦幻清晨和爱圣保罗的狂欢都不是不可能。假如能够重来一次,我的生活会平淡而充满意 义,清晨便阳光灿烂,日落之时粉色窗帘上色彩斑斓。
但 是这样的幸福生活仿佛是一场梦境,梦醒之时我并未被外星人捉走,我的生活无法重来。我的这一年,混沌而繁杂,毫无意境可言。早上总听不到闹钟响,胡乱穿上 衣服就出门常常不吃早餐,工作的时候手忙脚乱大错喝不犯小错却不断,没有时间和同事交流,见到上司因为脑袋里在想事情竟然会视而不见。回家后累得不想动, 在沙发上蜷成一团,看电视一看就是一晚。周末有时睡一天有时沉迷于麻将忘记最初的愿望。忘记应该常回家看望父母,忘记和朋友见面,忘记学习和交流。一切都 不如想象不尽人意。
或许只有此时的文字 才可以提供想象中的完全美好。它是一条通道。通道两端,一边系着现实中的我,一边系着梦境中的我。有时想着不应该让自己失望,应该力求美好,但是一旦躲在 床上平静自己,就会知道梦境实无可能实现。假如重来一次,我依然是那个潦草紊乱,不够妖烧的女子。即便那种慢慢丢失的感觉让自己失望,但是知道这才是真实 的人生。极度美好是遥远之处传来的莫名风声,风声让我们长出羽翼,左翼纯粹,右翼梦幻。翅膀下掩护我们确切的喜怒哀乐,不予虚伪。
或 许我不应再依依不舍,应该让时光,那只贪婪的小狐狸精得意洋洋地离去,将它搁置在流逝里。因为我面前还有2007,还有新的365个未知的日子,怀念和缅 怀是存在的,可是明天当更为重要,因为我们都热爱生命并且知道完美不可能实现。终结就意味着新生,所以我也只是在这里略略感慨,将美好的希望全都给明天, 跟过去的时光分手。快快快跑,我亲爱的时光,你尽管离去吧,我已痊愈了。
------其安。 写给时光
今晚,星星眼看就要消逝,还有人不知道上帝就是那精疲力竭的大熊星座吗?不等天色完全降临,笼罩河川、山峰,最后将海岸遮掩,给大地带来安宁,星星就将渐渐隐没,向草原倾泻余晖。除了在孤独中悲惨地衰老下去,我相信,没有谁,没有谁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。
——《在路上》杰克·凯鲁亚克
是的,没有谁,没有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。我们将在孤独中悲惨地衰老下去,一年年,一天天。我们只能在这个从不下雪的圣诞节,悼念刚死去的三百六十五天。在即将开始时,回忆,想念,告别,也许带着微笑,也许有些悲伤。
我 看到那么多不甘寂寞的人。站在时钟前方,端起一杯杯透明带着微红的酒,一饮而尽。耳旁是剧烈伤人的音乐,眼前晃动的是醉红的脸,有现时丰满但很快就会干湮 掉的**在身边挤来挤去,尖声狂叫仿佛一场出逃。嗨,亲爱的,你疲倦了吗?是的,因为疲倦,而选择狂欢,又因为狂欢,所以愈发疲倦。仿佛萨福,那个走钢丝 的女人。
若是生活被酒精和**占据,其 它变得漠不相关,每颗心灵悲伤地生活,世界就变得很难过。我们当时不晓得。知道的时候,已是没落的冬季。阳光少见。也看不到雪。没有号角声,不知道应该如 何看待这一结束,或是开始。应该奔赴春天,还是应该蜷缩起来过冬?我的脊梁热乎乎的,但是若透过酒吧里暧昧的灯光,我的失意将一目了然。
也 许应该直截了当地描述我逝去的三百六十五天。那是缓慢的八千七百零六十个小时。当时我是觉得缓慢的,我甚至常常看到蜘蛛迈过阳光的时线结成八褂的丝,蚂蚁 羞答答地四处寻觅未来所需的食品,苍老而贪婪的男人女人口含不朽的百合花试图掩饰古老的欲望。而在那期间,我也偶尔为了生活而奔波,象个狡猾的女巫辗转于 金钱与物质之间,传递流言蜚语,为一些微小利益喜笑颜开。小小愿望坐在女巫的飞天扫帚上,听从指挥在咒语间实现之时,女巫的舌头打着圈喃喃自语,未来只是 些生涩的新咒语,假如学会了它们的念法,一切都能实现得很轻易。当然,假如不小心念错了,想要的面包变成石头,也得坦然接受,那是你自己犯的错。
只 是在结束之际我感到了它们的迅速。好多的日子未曾来得及好好欣赏,不懂品尝阻碍了我每一刻的细节,此刻在我自建的黑色森林的宫殿里,我呻吟着叹息着,双眼 忧郁堕落的厚脸皮女子想要紧紧抱住那些日子。但是束手无策,毫无办法。女巫的力量仅限于未来的小小获得,而无法将魔爪延伸岁月深处。生命是象牙般的洛丽 塔,性感纯真,你只能成为她的餐后糕点,而无法阻止她长大,从桔色的花苞开至鲜艳的花朵。更无法阻止花朵的枯萎。对于自己,我们不过只是架坦白的记录器。
我 没什么可记的了。买了几副蓝色紫色的隐形眼镜,把头发烫成了什么样的花卷,爱了什么样的人又不爱了什么样的人,参加了几次象样的生日聚会,去了什么城市的 高处看夜景,丢弃了多少条纯色的紧身内裤——女巫的世界也与常人无异。没准别的人有什么不同,会有特别不同的艳遇被埃及王子爱上或是在某个夜里酒醒看到镜 中的自己变成了猩猩,被外星人突然捉走或是不为人知的地震让他失了踪。我的生活没什么弹性,而我的未来虽然未知但我也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变化。
那 么,你过你的,我过我的。你大可以继续买醉,我也大可以继续自命清高。你可以持久将那些转动的灯火当作太阳,我也更乐意将我的欲望深埋于心。我们都英勇而 虔诚,狂热而璀灿,乐于为自己内心深处病态的快感卑躬屈膝。但无论怎么样,时光面前我们都大体相似,愚蠢而笨重,似是而非,漫不经心,不懂珍惜。
原谅我在岁末的时候没能自欺欺人地写上进激励的文字,在我的忆念中,每年的最后一个星期,天气都很阴冷雾气弥漫而且阴霾密布。每年的这个时候,当我回望过去,想着未来,你不晓得,这都是我一年中最为抑郁的时刻。
二 2006你且离去,我已痊愈了
有 时对人生会突然生出某种奢望,比如我总在年末的时候希望过去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子能够重来一次。每到这个时刻,我就看到岁月摇着她的小尾巴,象一只狡猾的小 狐狸精一样,咧着嘴向我微笑搭讪,嗨,假如你能再抓住我一次,你会想要在我背后留下什么样的印迹?它貌似善良微笑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痒痒的。但是它的问话清 晰极了,这样的情形真是刻不容缓。我必须对此有所规划,作出真实的回答。
假 如我的这一年,2006,能够重来一次,我一定不会让它过得如此草率和撩乱。早上,我将在闹铃响第一声的时候起床,煮上香喷喷的早餐,热好牛奶,吃完后干 干净净出门上班。工作的时候应该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项工作任务,力求作到完美无缺,与同事和谐相处配合默契,见到上司有礼有节不卑不亢。下班后回家煮饭洗 衣浇花打扫,晚上看书学习。睡觉前准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,作好第二天工作的打算。每周要看望父母两次,有朋友需要也会提前约好时间见面。每个月看一次电 影,吃一次西餐,写一两篇喜欢的文章。每年出门旅游二到三次,威尼斯的梦幻清晨和爱圣保罗的狂欢都不是不可能。假如能够重来一次,我的生活会平淡而充满意 义,清晨便阳光灿烂,日落之时粉色窗帘上色彩斑斓。
但 是这样的幸福生活仿佛是一场梦境,梦醒之时我并未被外星人捉走,我的生活无法重来。我的这一年,混沌而繁杂,毫无意境可言。早上总听不到闹钟响,胡乱穿上 衣服就出门常常不吃早餐,工作的时候手忙脚乱大错喝不犯小错却不断,没有时间和同事交流,见到上司因为脑袋里在想事情竟然会视而不见。回家后累得不想动, 在沙发上蜷成一团,看电视一看就是一晚。周末有时睡一天有时沉迷于麻将忘记最初的愿望。忘记应该常回家看望父母,忘记和朋友见面,忘记学习和交流。一切都 不如想象不尽人意。
或许只有此时的文字 才可以提供想象中的完全美好。它是一条通道。通道两端,一边系着现实中的我,一边系着梦境中的我。有时想着不应该让自己失望,应该力求美好,但是一旦躲在 床上平静自己,就会知道梦境实无可能实现。假如重来一次,我依然是那个潦草紊乱,不够妖烧的女子。即便那种慢慢丢失的感觉让自己失望,但是知道这才是真实 的人生。极度美好是遥远之处传来的莫名风声,风声让我们长出羽翼,左翼纯粹,右翼梦幻。翅膀下掩护我们确切的喜怒哀乐,不予虚伪。
或 许我不应再依依不舍,应该让时光,那只贪婪的小狐狸精得意洋洋地离去,将它搁置在流逝里。因为我面前还有2007,还有新的365个未知的日子,怀念和缅 怀是存在的,可是明天当更为重要,因为我们都热爱生命并且知道完美不可能实现。终结就意味着新生,所以我也只是在这里略略感慨,将美好的希望全都给明天, 跟过去的时光分手。快快快跑,我亲爱的时光,你尽管离去吧,我已痊愈了。
------其安。 写给时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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