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恋,是一只青涩的苹果?
你问我,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初恋?我说记得,当然记得。阿姐,你什么也没有再说,忽然就哭了。我喝下最后一杯酒,醉了,少年时的点点滴滴,就像电影一样,在眼前闪过。夜色像一只大鸟的同党遮蔽了天空,远处的滏阳河传来哗哗的流水声。远山、近树、村落、田野,全都朦朦胧胧。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深蓝色的夜空,月辉透过高大的白杨树撒下一地白银。微微的风吹过来,姜武玦月光和树影一起摇曳晃动,花坛边上那棵老槐树,有几条藤萝开着紫色的小花,缠绕树干,轻轻摇动,校园里到处飘着浓郁的花香。在这个月色朦胧的夜晚,我牵了你的手,漫步校园,漫天的星星都远远地向我们眨眼,夜间一阵阵清冷的风,吹起我们的衣角,送来柔和的暖和。走近那圆圆的水池,你停下脚步。
低头看着微风在澄彻的水面吹起一圈圈涟漪,水面上晃动着一轮明月和层层流云。我知道你的心中也如同这水面一样晃动着,也正在荡起阵阵涟漪。姜武玦爱姜玛丽你用映着星光的眼睛望着我,我感受到了火辣辣的激情,它像闪电一样,击穿了我的心。我想说,却不知道若何表白,我不敢再直视你的眼睛,我看到了星光里生出了露水,眼睛湖起头涨潮,露水漫过湖堤,它们顺流而下,很快成了面颊上的小溪。我的血液起头加快活动,面颊变得滚烫,若是那时能量一下血压,水银汞柱最少也要在170。耳热情跳之间,我忽然从心间生出很坏的动机,我想拥抱你,姜玛丽把你搂进怀里,亲吻你被泪水弄的湿漉漉的脸庞。
但是我一动都没敢动,你纯粹的眼光,让我不敢接近你。我拉住你的双手,一双绵软的手,在下了一百次决心后,低下头来,想对你说:我爱你。但是,当看到你含泪的眼睛,它是那样楚楚动听,我在一刹时就没了勇气,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。还是后来在虎帐里,我在收到你的照片后,撕掉了整整一本写着“我爱你”的信纸,在最后一张上,草草的写了一句话,我喜欢你。这大概就是我的初恋吧,但是又似乎不是。由于,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熟谙你,我们一起两小无猜的牵着手,在花开花落里,走过整整十年的风和雨。在我眼里,你只是一个比我大几个月的小姐姐,我历来没有想过,会与你有逾越同学关系的友谊。你总是不断的给我写信,写的都是寓言故事。我懵懵懂懂的读着,猜不透其中的秘密。那年我回家探亲,发现你起头爱照镜子。见到我时,脸上总是飞快的泛上红晕,眼睛里像是有火苗在燃烧。我感觉梳着两条黑粗辫子的你。
一天比一天美丽。你找我玩,却又不言不语,就那样坐在床沿上,默默地盯着我,直到盯得我心跳头晕,不得不避开你的眼睛。“人在相爱的时候,最美妙的是沉默的时刻。在这个当口,你似乎在把爱情聚积起来,然后爆发成甜蜜的碎片。”说这话的是法兰西的雨果,惋惜当时,我并不晓得其中的意义。我走了,回到兵营。你又写来很多的信,信里没有一句涉及爱的句子,满是寓言故事,我读的不着边际,却被你扰动了少年的心。你的眼睛,是那样的深沉。总是写满疑问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你不措辞,可那双眼睛里恍如藏着千言万语。我知道那双眼睛里藏着爱的火焰,但它们只在你的心里深处燃烧。你总是欲言又止,你对那些关切、探听,总是讳莫如深。我不知道少年时爱说爱笑的你,怎么忽然间会变得如此深沉;一向大大咧咧的你,若何会变得如此羞涩?很多年过去了,很多模糊的往事,却变得如此清楚。
记得那年到西山支农劳动,我写了一首小词,在班会上朗读时,你的掌声最响。大家的掌声都停止了,唯有你还忘情的拍着巴掌。那年给校长贴大字报,我故意贴在门缝上,害得校长跳窗户,当我醒悟过来,为本身的恶作剧感应惭愧时,你却笑弯了腰。寒冬尾月,我们在太行山修渠,每逢开饭时,在伙食班掌勺的你,总是静静的多打一些饭菜在我碗里。可是,为了一道数学题或物理题的对错,你却会毫不顾忌情面的和我大吵。你是要引起我的重视,可我却糊里糊涂的感应你很不给我这个班长面子。你早就把我放进心里,而我却却像是个浮光掠影的傻子。你一直在给我写信,一如既往的满是寓言故事。你给我寄来一面圆圆的小镜子,镜子的后背是你笑脸灿烂的靓影。我真的是个懵懂的少年,历来都没有读懂那些温婉的暗示。但是,当我在夜间,持枪在哨位上站岗的时候,总会去偷偷看几眼镜子背后的你,你那少女的温柔。
就像春夜和煦的暖风,暖和着我的心房,拥围着我的身躯。我知道,你写的那些寓言故事,都是字字揣摩,句句推敲。每张纸上都承载了你的爱恋,少女的隐秘。你的每封信都写的工工整整,秀气清丽。没有一笔涂抹,没有一个错字。我读不懂你的寓言,却猜得到你的交谊,我把你的信,装在上衣口袋里。让那些字句和心一起跳动。站在哨位上,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,想起当初在校园里牵手的阿谁晚上,我的心里忽然掀起阵阵思恋的波澜,它们像是潮流一般此起彼伏。忽然间就有了一种对爱的巴望。那滚滚的思路,如长江一般翻滚、动荡;心若雷电,心在震颤,原来,爱早就萌发在我的心间,强烈的忖量,如同猛兽的利爪,在胸膛中撕扯。但我是个守边的士兵,爱在心里,情却辽远。阿谁夜晚,我第一次感受到爱的苦痛,它是如此的折磨人。那天,我第一次当真地给你写了一封信,以前都是回复那些寓言故事的读后感。我奉告你。
这个风雪漫天的冬夜,我正蹲在坝上草原的猫耳洞里,怀抱钢枪,寒风刺骨,一夜无眠。几天后,我收到了你的回信,不见了寓言故事,只有几个字:我的心在滴血,忖量无穷,夜夜无眠。明净的信纸上,分明的有滴落的泪痕。早晨,我走出被霜雪覆盖的猫耳洞,迎着向阳,又读了一遍那几个字,字里行间恍如透出一双柔情的泪光,她带着爱怜,带着忖量。我忽然感觉满山披雪的青松与白桦上,似乎开满了千树万树的梨花,它们在风中飘落,发出阵阵幽香。爱就像火焰,可以或许暖和人的胸膛,爱情能把任何一个季节都变成春季。两颗年轻的心逐步贴近,我们的间隔却越来越远。我的哨位由城市边沿的虎帐,挪到太行深处的大山。你问我生活还习惯吗?我奉告你:这里的面条像腰带,大饼像锅盖,老太太都叼个旱烟袋,大姑娘赶着毛驴车敢跟汽车赛……你说,哦,真好玩。再后来,我的哨位,搬到了塞外。
这个苦寒的地方,春花一夜凋落,五月还在飞雪。阿谁年代,平常苍生人家,没有电话、没有电视,更没有电脑,所有的忖量,就是骑着自行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