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虽没有出众的美貌,但也白净。一头如瀑黝黑的长发过腰披垂着,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,性情温婉如玉。这就是五年前她给我初见的印象。一个很健康的女人。很快我们就成了好伴侣。只是各自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和生活,极少见面。大年夜情小事都是电话联系。五年后的今天我与她的再次见面却是在一家精神病康复医院。这是我怎么也没法相信的事实。曾经那么健康的一个她,怎么俄然之间就患上了重度的精神分裂呢?姜武玦除不解更多还是肉痛与可惜。一路上车子都在疾驰。

耳旁的山风不断地吹乱我额前的刘海儿,车窗外阴郁的天气就如同我压抑的表情。过了一条又一条长长的隧道,转了几个弯路,终于看到两座并挨着的灰色大年夜楼。院牌高高挂起,那几个字看了就心酸。今生此世这是我所不肯来过的地方。我是个容易感性的人,此情此景让我有些害怕,在车子里坐了许久才逐渐平复自己跌宕升沉的表情。偶见两三个前来探望的家属行走在通往住院部的巷子上。医院坐落在郊区,姜武玦爱姜玛丽荒僻冷僻是可想而知的。这里是封闭治疗。

看望病人都需要按铃请示,里面的她们已经被这一道厚厚的铁门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。铁门被缓缓拉开,她就站在靠墙边的位置,我一眼就认出了她。宽大年夜的病号服不和身的穿在她身上,曾经的长发早已剪短扎在脑后,光着脚穿一双红拖鞋,这里的气温要略低于市内,看到这一幕心里直泛酸。看见我来她好像还认得,但很快就淡了下来。我们在休息室的一张靠窗边的桌子边坐下,她极少与我说话。姜玛丽我看见眼前的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正午的阳光姗姗来迟暖和地照在的脸上。

依旧还是那么白净,只是更接近于惨白。谁会料到正是大年夜好韶华的她竟然会住进这种鬼地方。我下意识与她说一些我们曾经的美好,她时而能清楚记得,时而反应的很冷淡。要过中秋了,我问她回家过好不好?她冷冷地说“这里比家里好,好百倍千倍。”听到此处我的心忽的沉到谷底。我知道她患的病一部分源于她的母亲。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女人。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女人。日常平凡对她的管教只会拳打脚踢,在她的心里母亲是个冷漠及至且又飞扬猖狂的的人。她勉勉强强小学刚读完就仓促迈入社会,后来到了工作春秋和她父亲在同一家工厂里上班。再后来她认识了一个一表堂堂的汉子,一谈就是五年的恋爱。

都以为他们会结婚生子,有一个美满的归宿。可最终她也没有穿上令她梦寐已久的婚纱。这是不是又一个促使她患病的原因呢?这样一个平淡的女子伤她何忍。恋爱可以是天使,同样也可以是魔鬼。投入深了又怎能自拔。她其实也没有刻意执着,身边的人形形色色,却再也没有入眼的人了。芳华易老,为她回眸的人早已不知了去向。海枯石烂原来也很快。回来的路上,我明显更加的寂静了。不知道何以安慰自己此刻的表情。摇下车窗让山风吹进来,使劲地吹干我的泪流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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