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会死很久

“我们会死很久”,我不记得,我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这句话。突然想起,像是在梦中突然惊醒,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。我慵懒的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,看着惨白的天花板,我曾无数次的想过,姜玛丽我会不会有一天,一醒觉来会酿成格里高尔一样的巨大粗笨的甲虫。

我知道我的设法和卡夫卡所写的小说情节一样荒诞。躺在床上猜想,在我高中的时候,如果我听到这句话,会不会在沉睡的青春中蓦地惊起,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死后会一直做的事情。我不是一个好孩子,也不是一个坏孩子,姜武玦爱姜玛丽我可以在好孩子中勉强充当好孩子,在坏孩子中可以也不逊色于其他坏孩子。

我不管我是如何的孩子,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。一直记得,刚进高中的时候是多么的单纯欢愉,和初中的同学楼上楼下的“串门”,和旧日的好友压马路,与同桌分享我喜好的情歌,和前后桌讨论八卦,姜武玦在晚餐过后和伴侣去操场散步,愚人节的时候捉弄前座的同学。

然后被狠狠的骂了一顿。时光如光阴似箭,忽然而已。在一本书中看到一句话,我的哀伤如线,突然从内心最深处涌出来,千丝万缕,像盘丝洞里天真的妖精,缚住了他人牵住了自己。而我不想用我的哀伤束缚他人,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。我喜好看窗外的天空中漂浮的白云悄悄的变换模样,看树影摇曳班驳一地的流年。在无聊的数学课上信手涂鸦。

胡乱写字,默默地无声的,仿佛我已不在教室,而是在一片恬静的田野上欢快的飞奔,忘怀了自己,忘怀了时间。可是这类时刻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下课铃声惊扰。抬头时,看见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函数,像无数个小虫渐渐蠕动。然后我的脑海一阵眩晕。我不克不及不走出教室透透气,不然我会被满黑板的字,弄得蒙头转向,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自习课上。

我总是塞着耳机,任那些离不开爱情的歌曲轰炸我的耳朵。有时候会听到使人莫名心痛的的歌词,一直单曲循环,熬煎着自己这颗敏感易碎的心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脆弱,一首歌,一句话,都那么轻易的把我灼伤。所以我不看虐心的言情小说,亦不看近似郭敬明写的青春疼痛小说,那些单薄青春里的哀伤文字,会完全把我击垮,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我吞噬。有时候我倒真但愿自己是装在套子里的人。

只求别出什么乱子就好。我时而缄默不语,时而滔滔不断。很多次的大好晨光,都在我和同桌讲悄悄话的罅隙中溜走了。我们经常为了一个在今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争辩不休,最后都无疾而终。时间总是偷偷摸摸的走了,带走了一些在当时发觉不到或认为可有可无的,后来才发现相当重要的东西。而这个东西就叫做青春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端喜好一小我,一小我吃饭。

一小我散步,一小我写字,一小我静静的什么也不想。一小我去操场,独自在角落蜷缩,看那满天繁星对劲的闪耀着。一对对情侣从我面前走过,在他们的瞳仁里底子看不见如黑夜般阴暗的我。在鸦雀无声的空气中满盈着如黑色曼陀罗诡异的气味,但我从不害怕黑夜。黑格尔说过,在纯粹的光明中,就像在纯粹的黑黑暗一样,看不清什么。所以我的黑夜如同白日,我的白日好似黑夜。

看那一张张蹁跹而至的试卷,我感触感染我的青春就要安葬了。让我想起了古代一种叫“贴加官”的刑法,将纸贴在脸上,然后用嘴里含着的液体喷湿,再然后如法炮制的一张一张的盖在罪人的脸上,最后那人窒息而死。而那时的我们就像这犯罪了的人。我想我如果不偷偷翻开盖在我脸上的纸,我也会窒息而死的。看着同学们那一张张虔诚的望着黑板的面孔,我似乎看到到了一座座坟墓。

我像一个局外人,隔岸观火。因为我没法奉告他们,就算我奉告他们,也只会听到一句“你有病呀”。高三的时候,我变得麻痹不仁。以前考好了我会喜极而泣,没考好就会临卷涕零。可是后来,我不再关注那硬邦邦的没人情味的分数了,我开端不交自己不会写的作业,甚至开端不交卷子。当我渐渐卸下这些重担,突然感觉好轻松,像是把中了多年的毒给解了。就在快高考之前。

我去网吧上通宵,看了一晚上的弄笑节目,我笑了很久,似乎要把我积压了许久的笑脸一下子笑完了。我记得我有好久好久没那样放肆的笑过了。我想要逃离,不过我始终没有勇气。没有勇气面对怙恃,没有勇气面对所有人的询问和质问,更没有勇气面对未知的生活。站在空荡荡的操场,仰望着天穹,我像一只迷路的小鸟,我不知道我要飞去哪里。当我压抑得没法节制的时候。

我就去跑步,快速的奔驰,能让我的心跳加速,我才能感知到我是活着的。如果,那时我逃离了,此刻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呢?或许我逃出去没多久。

就后悔了。我感觉我骨子里还是不敷背叛的。就像我写的作文,虽然我心里已经骂了几千遍了,但我写的还是教员要求的积极的文字,丝毫看不出我内心的愤闷。

我做不到像我们班那个真正背叛的男生一样,把自己不喜好的攻讦得一无是处。我认可我很内外纷歧,我的魂灵早已哗变了我的身体,迟早有一天我的魂灵会打败我的身体。

然后我就只剩魂灵了。那些对我可有可无的人,我已经懒得去对付,那些皮笑肉不笑的抽搐的也不想去勉强。我清晰沉着的说着他人不懂的话语。有一次和伴侣在网上聊天。

她说,我说的话她听不懂。我说,你只要听着听着就好,不需要懂。其实我很感激这个伴侣朴拙的倾听我所说的。前几日,看我弟弟在网上玩一个心理测试。

说是测试心理年龄的。我闲着无聊便测了一下,结果是我的心理年龄36岁。面对这个结果我一点都不惊讶,我早已感触感染我的心老了,一个未满二十的人。

已具有了同龄人没有的沉着。我从一帮青年人中逃离出来,我开端接近自然。有人说过,当一小我接近自然的时候,他也更接近他的魂灵。

人说,绚烂之极归于平平,我想哀痛之极也是如此吧。回首的刹那间,本来时光早已翩然轻擦,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蒙昧的荒芜了年少的时光。我曾劝慰一个心情降低的伴侣说。

一切城市过去的,爱护保重此刻,满目山河空念远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要是此刻的我看到那时的我,定会上前骂一句,你他妈这么会安抚他人。

自己如何不去爱护保重呀。那段看似难熬的岁月都熬过来了,我想我已没来由为赋新词强说愁了。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哀伤,多到大小车儿都载不动。

也没有那么多的痛苦,多到把自己溺死在苦海中。我们不担心吃,不担心穿,不担心物价上涨,不担心纸币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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