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的三部曲

一:遗梦 荒草萋萋的巷子,总是有人在此停留。遗掉的在这里的,也有我的最初的梦。只是不知道,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,停着停着就忘了该往哪里去了。

只知道,姜玛丽梦出发的地方,在故里。

夜风微凉,小院里,屋顶上,白日的阳光暖着玉米的手温。表情在农家的鼾声里一路一伏。他们是在喜悦本年的丰收仍是在担忧本年的粮价?一季一季的耕耘。

姜武玦爱姜玛丽一年一年的耕耘,一代一代的耕耘。

等待着甚么又收成着甚么?是等待,终究会有一个成果,不论这成果与曾预想的是不是接近。我从这片土地上走来。和他们一样在耕耘。

在等待。姜武玦路在岔道口写下终局,然后让我再次选择。

等待随路口延长,延长至整个路途。我知道,路的绝顶,写着下一个未知的成果。我眼里有路人眼里常有的疲倦,只是等待的心更加忙乱。我终于放下手中的“锄把”。

放下未尝不是另一种得到?放下,说放下就放下吗?白发苍苍后,不会悔怨吗?清晨的露水弄湿了我的白鞋子。鞋底,是母亲一针一线纳得。

老花镜下那本泛黄的书里,还夹着几张鞋样。鞋样不大不小,和我已长成的脚正般配。母亲冷暖自知,她还知道,脚上能长出梦想,梦想能走。

只是她想,这能走的梦想需要穿上她亲手纳得鞋,才能走得久,走得远。母亲不知道,我的鞋磨破了。我迷路了。我既没有穿着母亲做的鞋走很长很长的路,我也没能根据鞋上残留的味道找到回家的路。

黑夜深不可测,彷徨不时袭来——梦不在,脚怎么迈得开?二:拾梦 白昼和黑夜在地平线交代,帮我们辨识方向的是北斗星,发出希望旌旗灯号的是启明星。

甘心吗?多少人问自己,然后觉悟,匆忙去追赶梦的脚步。追不追得上不要紧,要得是有这个追的历程。有鞋穿总比没鞋穿好。我拖着我的鞋。

一步步地走向远方。母亲纳得鞋,长着母亲的眼睛,感恩的人总会看到,才看得清脚下的路和天上的星。爬太高山,淌过河道。

穿过丛林,西风中,斜雨里,夕阳下,等花开,看日出,梦,你走到了哪里?我,欲哭无泪。累了倦了,但不想放弃。因为有一种力量在召唤我。

那是梦想在心底发出的声音和母亲纳鞋底的声音。我知道,心跳动着,爱存在着,梦就会行走着。故乡的河道一向流淌着。母亲又来门前的河边舂米了。

这条河道曾洗短了我的衣服,现在又洗白了母亲的头发,洗皱了母亲的脸。流淌的不是河道,是时候。河道有声,时候无声。一条河道养一方人。

那么这一代的河道又赠与了这个期间甚么呢?曾经的少年,和最初的梦想,留给了河道一个单薄的背影。如今的河道已不识了当年的少年,时候之河映出得是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和一副宽厚的肩膀。

风雨交加,电闪雷鸣,鸟儿躲到了树叶深处,雨水漫过了我的膝盖,我看到雨滴打在积水处落下的一个个小坑。跑着,跑着。

跌倒了,我挣扎着爬起来,双手怎么也用不上劲。此时,梦扭转头,拉了我一把。掉去的东西总是很难再找回来。再次寻觅的历程不比得到之前的追求容易。有些东西本来就难以找回来。

比如时候,比如机缘。停住了,停了一刻,停了平生。或许是历尽千险没有找到,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有再去找。花开有声,成果有因。

心上花开,梦想果来。把心打开,放梦进来,天地才变得如此宽阔。3、追梦 没有甚么比掉而复得的表情更让人快活了。放言高论。

在风雨今后。蚌病成珠,破茧成蝶,只有履历过该履历的才会得到应得到的。开到荼蘼花事了,佛祖也是要在菩提树下修炼数千年才能顿悟成佛的。梦能走多远。

靠得是步履。曩昔的,就随它曩昔。未来的,就任它过来。此时此刻,才是最该珍惜的。无忧无惧,做好现在。成功过,不再自喜;掉败过。

不再畏惧;得到过,不再抱怨;掉去过,不再浪费;努力过,不再悔怨;堕落过,不再懒散;迷掉过,不再彷徨;困惑过,不再忧闷;改变过。

不再刚强;对峙过,不再放弃; 履历过的才是自己的,无论是不幸仍是荣幸,都是属于自己的。就像要走的路,只能自己走,谁也无法替代。

故乡的河道还在流淌着,时候,空间,都不曾阻止它,朝着同一个方向流着,太阳升起的地方——大海。夕阳西下,晚霞映红青瓦碎片。

小院里,老母亲还坐在藤椅上纳鞋底。只是她的眼盲了,可是针却在鞋底上一上一下来去自如。心不盲,因为有一颗牵挂子女的心。正是这颗心。

我们也不会盲,永久看得见梦的方向。如今,梦想已为我们打开了属于自己的路。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了,因为前方有路,因为脚上有鞋。

因为心里有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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