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海留忆梦

荷花盛开的季候,我把心缠上一匝匝的梦,拴到丝丝络络的云梢上,寄往江南,寄到荷塘,姜玛丽寄给莲。天长地远的万里迢迢,云山万重,没有迟疑,没有停驻,没有怠倦。神驰、祈盼和急切驱驰着那皈依的匆匆。带着问候的诚挚,祝愿的衷心。

跪拜的虔诚,那即是给她的礼品。莲拽着楚楚的长裙,带着浅浅的笑靥,闪着亮丽的双眸,伸着晶玉般的喷鼻臂,谨慎翼翼地捧接了。相逢,充满了激情。在莲叶下,姜武玦爱姜玛丽那诿诿诉说的莲语,倾吐了莲的离情别绪,那浸透了浓情的相思。

使人幸福、痴迷甚至沉醉。就在这相聚的重逢中,两颗心,我心和莲心,在一路寻觅着,寻觅着时光,寻觅着岁月,寻觅着记忆。终于,索性放开,让感觉往飞,让思绪往驰骋,让激情往荡漾…… 我和莲的情缘与其说是天神的奉送,倒不如说是射中注定,那确确实实是冥冥之中的际遇哟。记得那也是一个青春的时节,姜武玦在孤寂的傍惶中,来到了荷塘。

第一次见到莲,那婷婷的身姿,妩媚的秀颜,超凡的气质,娴雅的意态,使人旌摇神滞,一会儿就被她迷住了。从恋听莲歌到悟析莲语,终于懂了莲心,通了莲情。莲子、莲粉和莲藕浸润了我的心魂和躯体,青春的涌动使我与莲的浓情更深更重。从那今后,多少次的梦中,我想她、念她、思她、恋她,多少次的神驰江南,往探听她、伴随她。每次。

就憩在莲旁,眠在莲下,醉在莲丛。虽已时至本日,犹无怨无悔。后来,我给本身许下了一个心愿,将这凡俗之身化作浸冰浴水的土壤,沉在荷池,附在藕上,让唯一的那一点热忱都输给莲。那一次,也是莲花盛开的日子,我在荷塘住下来,陪着她。我和她一样,栖于水中与她同住。我们一路迎来朝霞,送走日暮,——起听雨,一路看月,一路哼歌。我们把心交给了湖风。

交给了水漪,交给了流云,让那支不朽的歌永久地飘。让它飘到天涯,飘到天涯,飘到深谷,飘上高山,飘到杳无人迹的荒漠,让我们的那份情、那份爱不受惊忧,不受阻碍,永久地融合。我们一路看潮,看湖潮那千次万次耸起的波峰,听湖水那窃窃的私语,听湖浪那躁动的旋律,我们一路捧托着那晶莹剔透的露珠,在那莹明与娇弱中享受着安然安静安静与温柔;我们一路照视晚霞,共浴着霞色的绮艳与朦胧。

共赏着霞色的壮丽与辉煌。就在那时,我们感受了生命的不朽。我听见了莲在我耳边轻轻地说:对于生命,美好的时光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,只要曾经具有,即使是一闪即逝,那也是永久。就是从那回起,我确信我读懂了莲。莲深知生命的真谛。她以为,只有得到了爱,才能找到爱的感觉,只有历经了爱与被爱,才算懂得爱。她告诉我,不要把爱当作占有,爱是生射中的一个永久的记忆;只要魂灵中迸发了激情的火花。

那就是攀上了爱的峰巅;爱需要勇气与气势气派,畏缩与怯懦永久是爱的悲剧。莲深重生命的缘遇。她把亲情、友情和爱情当做本身襟曲的音阶,把相知、相识、相许当做襟曲的节拍,把相见、拜别和相思当做襟曲的旋律,唱着那心中的歌,情中的歌,生命的歌,干秋万代都不会变。莲深持生命的庄严。她永久追求高贵的气质,高雅的格调、高尚的境界。她与明月互律。

月华的清辉,月轮的端庄,月光的明净是她的追求。其实,月亮是莲的镜子,多少次我看见莲对着月亮照视,就是现在,我还仍然清清楚楚记得她照视时的姿态。所以,我能在月亮中看见她那楚楚的身姿,多情的笑脸,迷人的明眸。莲爱梦、懂梦,特别珍惜梦。她觉得生命没有梦,就失往了精彩;只有梦,才能使生命浪漫。在漫漫的水乡中,莲时时回忆着她那春之梦、夏之梦、秋之梦。

梦中的那些聚和散、生与死、爱与恨使她悟彻了生命的真谛。她明白,生命是一个进程,一个极短的进程,所以她格外珍重那如金的工夫,格外珍视那如歌的岁月,格外珍惜那如仙的幻境。她把本身那一沓沓的梦都谨慎翼翼地剪下来,一沓沓地摞起来,收拾得板板正正,分擗得有条有理,把它们夹在树荫中,送在清风里,挂在星星上,展在绿茵间,洒在小溪旁。

她觉得世间有的人死死压抑本身的梦魂,煎熬着本身的梦萦,为本身留下无穷无尽的恨憾,那是多么可悲又可怜?她也知道我有很多多少梦,而且有时迷惘,所以她不止一次地劝告找,干万不成苦苦地往扼杀它们。她让我把它们守护好、珍存起来,必然会收到温馨与抚慰。她说,你不是应验了么?惟梦,才把我们本非同类的心拴到了一路。她说,这就是梦璇哟。

莲会酿梦。她把山川清秀挽在了一路,把千古聚散装进本身的玉蕊,用日月的光华揉捻,用天地的钟灵煮炼,所以她酿的梦最甜、最真、最醇。莲会织梦。她把万物之魂捻成丝,把聚散悲欢纺成线,然后又谨慎把它们穿起来,有横有竖,盘经错纬地织成一幅幅的锦梦。那梦最奇奥、最诱人、最绮丽。即使千秋万代也不褪色、不陈旧、不丢失。莲的情愫细腻、恬淡而超脱。

她在静谧与等候的安详中,抒发着她玉体中那独具的幽喷鼻;在沉稳与妙曼的微笑中析放出她倩魂中的流韵;在轻缓与柔婉的凝睇中散撒着她心头的缠绵。可是,从没有造作,没有卖弄,那真是她道道地地的来历根底。莲的旨趣高远而坚实,恢宏而凝重。在孤单的独处中,她认真地调理思绪;在皓月临空、繁星迤逦的夜幔中眠往;在拂晓时,伴着早寤的岸草。

踏着轻云的敏捷往采撷。她自知“为谁寥落为谁妍”,不愿“争春邀宠”,为避尘秽的玷污永久居住在水乡;她用脱俗超凡的靓丽展现着世上最神圣的纯美;她淡远清馨的奇喷鼻永久在水滨围绕;她守看着千里清波,守护着那片圣洁的水域,守护着那片崇高的蓝天,无论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永久的决定信念。莲的胸怀宽广而开阔,坦荡而豁达。那些彩笔通神的图画手。

讴尽人间喜怒哀乐的诗人,还有音乐家与文学家都盛赞她,但她不随不尖,不佻不靡,在弦中纸上,诗间画里,她从未忘记该有的审慎。我曾经写过很多多少很多多少的诗,是因为我无法仰制我对她的景仰,喷发出了对她的钦敬与赞羡。我清楚地记得,每当我写完吟念给她听时,都收取了她会心的微笑、礼让的凝睇与婉谢。那每次的情景都永久嵌在我的心头。莲的底蕴坚实。

持重而深沉。她没有张扬和夸耀,没有捧场和奉承,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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