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哀慈母,疼子之苦
姜玛丽“把这些东西都摔了吧,屋里乱七八糟的。
我们一路来把这个屋子好好收拾一下。”姐姐提议。“莫动我的,你们莫把这些东西给我摔了,千万莫动我那些东西,不需要你们整(清算)”。
母亲听到姐姐的提议,盘跚着脚很快从厨房走来,弓着背横在门中间,生怕我们到屋里去。“找不到你阿谁老人家那么刚强,屋里东西都发霉了。
你还不准收拾,找不到你是迷惑(如何)想的。”姐姐抱怨母亲。“你莫管,我那些东西都是好好的,姜武玦爱姜玛丽你别挠(动)我的。”母亲刚强地说。
说完走进阿谁房间,“咚“地把门关上了。这是姐姐和母亲之间的争吵,这类争吵已有很屡次了。此次是侄子要订婚,哥哥让我们回家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。
因而嫂子,姐姐,姐夫,都起头脱手,把每间屋子打扫好,每个角落都收拾清洁,当其他屋子都收拾好的时候,姐姐提议说把四哥阿谁房间也收拾一下,可以做一个好卧室。
也能够放一台麻将机,客人来了玩起来便利,姜武玦不用上楼,再说空着也是空着。
其实我们都觉得姐姐的建议很好,因为四哥已离开我们五年了,里面的家具,被子,床,都发霉了,甚至全部房间有点阴沉森的,恰好这个房间又在正中间。
从厨房到客堂都要经过那间屋子,侄子们又有点惧怕,甚至夜里望都不敢望。只有母亲,经常去里面,擦擦灰,扫扫地,翻翻衣服。
每逢过年,我们都建议收拾一下这个房间,把该扔的扔了,该清算的清算了,省得母亲睹物思人,可每次,只要我们提到这个的时候,母亲就会像今天一样的和我们争吵。
当然,最后都是因为母亲的坚持,绝不退让,我们妥协了。可此刻,再次看到这类局面,听到母亲愤慨颤抖的声音,我的心落泪了。
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《读者》上看到的一篇文章《枉死者和英雄》,讲的是在阿富汗战争中,一个美国士兵和一个德国士兵在疆场上牺牲了,他们的父母对此事的感触感染和态度。
其中有个十九岁的德国小士兵牺牲后,她的母亲把他的房间完好的保持,少年时玩的毛绒玩具、储存罐、水杯、牙刷、墙上的乐队和汽车海报……都逐一保留着,他母亲说即便是儿子走了。
但看到那些东西,就觉得他在身边,因而这位母亲每天都要到儿子的房间坐坐,注视着儿子的房间的东西,一瓶小洗澡露,一个战盔……总觉得儿子还在军队。
从未离开过。本来我母亲也一样,不但愿我们去动四哥的房间,不想我们把四哥房间的一衣一物扔了,是因为她也在深深的驰念儿子,思念儿子。
我不敢想象有几多个夜晚母亲在哥哥的房间里静坐;有几多次母亲待在四哥的房间里和他说着我们都不能理解她的话语;也不知道母亲看着四哥的这件衣服,那双鞋子。
这盏台灯,是笑了,仍是哭了,或是先笑后哭;我更不敢想象当我们说要收拾四哥的房子,扔失落那些东西的时候,她的心有多痛。
是如刀割?仍是如铅钻?母亲啊,你的一颗心承受了太多太多,可为什么你还能坚强的笑着知人待客,还能跛着脚弓着背为我们做可口的饭菜,为什么还要托人给我的女儿买土鸡蛋送来。
为什么你总是不想想自己,你的儿女太多了,子孙太多了,你的心如何可以分成良多瓣,疼了这个,暖了阿谁,而你自己了,谁又能安抚你的沧桑。
想到这些,一颗泪滑落在我脸庞,我突然冲着姐姐大声喊:“姐姐,妈妈不想收拾就别收拾吧,房子那么宽,哪间房子不能用啊,妈妈不想收拾就不收拾吧。
”姐姐诧异地望着我,她没预感到此次我如何站在了母亲这边,因为我一贯也是主张收拾屋子的,母亲也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,没想到这几年来。
无助的她终于有了我这个小女儿替她说话,我分明从母亲混浊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亮闪闪的东西。哦,那可能不是泪吧!因为母亲的泪已流干了;抑或那就是泪。
当她再一次保住自己”孩子“的时候,应当是一种欢畅的泪吧。而我,却忍不住哭泣了,一个孩子的失去,对一个母亲是多大的打击,这是我没有做母亲之前体会不到的。
如今,当我真正做了母亲,面对着自己的孩子,我去黉舍上班,半天见不到她,心里总是牵挂,总有太多的担忧。而母亲呢,一古脑儿失去了两个孩子。
她的心生怕都痛的没知觉了吧,怪不得下午坐在门口,小蚊子爬了她一腿,一脸,她都没有去拍一下,打一只,因为她的身,她的心都痛麻了。
区区几个蚊子叮咬又算得了什么。因而,我轻轻推开门,走进四哥的房间,母亲正弓着背用卫生纸擦哥哥生前坐过的椅子,看到我进来。
她很惊喜。我说:“妈妈,我来擦吧!我去弄一桶水来把这个屋子遍地好好擦洗一下,把地彻底拖一下,好吗?”“那倒好哦,我早就想把被子拿出去晒晒。
柜子门敞一下,地拖一下了,可是,我脚不便利,楼也上不去,水也提不起,老了,真的不中用了。”母亲笑着对我说。“妈妈。
别怕,还有我啊!”说着,我就弄了一桶水,拿着抹布,仔细的擦洗桌子、凳子、电视机,床头柜……母亲似乎很高兴,不停的给我说这个东西是四哥最喜好的。
那件物品四哥用旧了也舍不得扔失落。看来,哥哥走了这么久,他的那些喜好和不喜好母亲仍然记得清清楚楚,这该是一种多么痛又多么幸福的回想啊!屋子很快被我收拾好了。
床整洁了,桌子清洁了,那些曾发霉的东西都鲜活了,落日的余晖铺洒在屋子里,斜照在母亲苍老的脸上,那些皱纹被晕染开来,笑融在了落日中。
“短的是生命,长的是患难”,哥哥年青的生命走了,留下的却是母亲半生的伤痛和患难。轻轻的关上那道门,紧握母亲的手,奉告她今后我每次回来。
城市帮她把四哥的房间打扫清洁,陪她坐坐,让她不再有争吵,不再是孤傲。或许,人老了,总有他们自己的一些设法和做法,可能我们做儿女的不能理解和接受。
但我想,他们的坚持和刚强必定有他们的启事,有他们心里中不愿给儿女们说出的哑忍,是以,我们做儿女的要多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,多体谅他们。
关心他们,不让他们劳累的心再添负累,晚年过得更幸福一点儿,就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