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国雪
痴情人做痴情事。在这搅天风雪的北国,我伫立在新乐工范的大楼上,静静地凭窗了看:呵!那空中霏霏玉絮,那一地皑皑白雪,不由令我诗兴大发:“塞北冬景真堪画,千里白银万里沙。且看玉叶向空舞,北国无处不飞花!” 大家笑我是“雪痴”;我本身也觉得有幸为之:哦,姜武玦爱姜玛丽你这任我的情思徜徉、任我的诗句流淌的北国雪哟!是的,历来不知有多少文人画士敬慕过她,描绘过她,歌咏过她。
传闻过“咏絮之才”吗?说的就是东晋谢太傅在冷日“雪骤”时“与儿女讲论文义”。谢问:“白雪纷繁何所似?”其子胡儿答:“撒盐空中差可拟。”侄女谢道韫则不觉得然:“未若柳絮因风起。”谢太傅哈哈大笑。是以称之为“咏絮之才”。唐人罗隐的《对雪》,内有“乱云低薄暮,急雪舞回风”之句,将雪压冬云白雪狂飞的景色写得生动逼真。清朝王士禛把祖咏的《终南看馀雪》和王维的“倾耳无希声,在目皓已洁”、陶潜的“洒空深巷静,积素广庭宽”并称为咏雪佳品。姜武玦顶妙的是宋人卢梅坡的《雪梅》:“梅雪争春未肯降,骚人搁笔费评章。
梅须逊雪三分白,雪却输梅一段喷鼻。”既写出了红梅白雪掩映如画的韵致,又道出了“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”的辩证法思想。设喻作譬,意蕴深长。而毛泽东同道的《沁园春·雪》,则大气磅礴,堪列咏雪之冠:“山舞银蛇,原驰蜡象,欲与天公试比高!”意境何等高远!此风何等壮美!呵,北国的雪,一如朔方料峭的风,姜玛丽刚强,粗犷,拖云曳雾,弥天而降。在我的心中,一片雪花就是一首明净的小诗,一片雪花就是一支透明的童谣,一片雪花就是一个冬天的童话。
“雪落无声,天也白云也白”,银装素裹,天地一色,多么壮不雅!“读书有韵,梅亦吟竹亦吟”,你听,在杨柳榆槐临风而吟中,有琅琅的读书声破空而来!如此意趣,雅妙极了!不禁令人想起“尊师重道”和“映雪苦读”的典故。“拥袍令郎休言冷,中有樵夫跣足行。”莫道冷窗苦,莫说冬雪冷,只有爬冰卧雪勇于向逆境挑战的人,才最有资格迎来春天的奉送!北国的雪呀,你有着坚贞的品格。既不怕冬日的鸟雀们唧唧喳喳说三道四评头论足,也不怕躲在温室里的花草们百般冷嘲千般热讽万般嫉妒,更不怕轻薄令郎们的讥讽讥讽抱怨责备谴责。你带着赤诚,含着微笑,决然地飞下天界。
向大地母亲袒露着本身竭诚的爱、炽烈的情怀和对美的寻求与神驰!北国的雪呀!你又有着忘我奉献的精力。不唯一着纯洁的外表,并且还有着纯洁的心肠。你朴实如泥,平淡如烟,不杂一丝尘埃;往,不带半点污垢,“质本洁来还洁往。”未等东风捱近,你便与众姐妹们纷繁扬扬喧吵嚷嚷抢先恐后结伴而来,向人间揭示你白袂曼舞的风度和对春的无穷的憧憬!当冷风肆虐,你以本身柔软的身躯,遮护着嫩绿的麦苗免遭冻害;当残冰消融,你又化作甘甜的玉液,往滋润苏醒的枯草、返青的麦苗、迎春的鲜花和伸枝展叶的树木!啊!北国的雪呀,你活着,青春蓬勃,潇萧洒洒地。
飘成一种淡泊而高洁的人格;认认真真地,舞作一道无怨而无悔的人生命题:死了,也生命永久,静静地,不留下一块铭碑,不带走一句赞语。只要东风拂过的地方,那无垠碧涛,便是你的赫赫伟绩;那莺歌燕语,便是献给你的声声祝语!哦,北国的雪呀!你这生如夏花之灿烂,死如秋叶之静美的北国雪哟!不管水瘦山冷也罢,还是石穿地裂也罢,你总是把春信带给那些在寂寞的隆冬里寻春盼春的人们:“冬天即将过往,热春还会远吗?”倘若不信,你尽可以往问一问生活在大兴安岭上的砍木工人,或者,往问一问坚守在喀喇昆仑山脉的哨兵!他们手持钢枪,不辞辛劳,日日月月。
雪地巡查,全心全意守护着故国千里边陲,何曾不在雪窖冰天中坚强而执着地相信:“一片雪花一瓣春,大雪小雪春十分”呢!“我爱你,塞北的雪!飘飘洒洒,漫天遍野。你的舞姿是那样的晶莹,你的心肠是那样的纯洁……”耳畔,忽然回荡起殷秀梅抒怀美好的女中音。啊,你这北国的雪!我多想化作一片明净无瑕的北国雪呀!一往情深地,陪着巍巍高山,伴着蜿蜒大河,点缀得故国万里神州如锦似绣;并且,从你那透明如翼的灵魂里,往汲取那极不平凡的人生真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