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见那绿

每次回故乡大厚村,城市被那葱绿沉醉。从东片的苏福坑、石子岗头、塘坑里、横担歧,到南片的大山岗头、枫山科;从西片的棋盘石上、院洋坑,到北部的鸡子石、横山背,雷打岗,无不覆盖着富强的林木。村子,亦被一层厚厚的绿毯浓浓包裹,几近可以看到流淌的绿汁浸染屋舍。安步溪洋公路,满眼是绿,连扑鼻而至的也是绿的气味。路旁杉木,如整装的排队,执戟待征。鹧鸪凹上,雄哥那片十年前植下的马尾,俨然如伟岸中年,搞笑视频网站阳骄叶荫,松针落地,为土壤盖了一层厚厚的针毯,如编织的蓑衣般周密。盛叔的自留山杉木林已漏垄,颗颗修长如T形台美模,似款款而来。最使人羡慕的还是德公的那竹林,夹于四周的松杉绿荫中,成片成片,夏风徐来,若千重菽浪。

若碧波千顷,更若天上仙境群仙并舞。经常看到眼前的绿,我就会想起十几年前的故乡,想起那滥伐成风的年代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木材市场展开,搞笑视频下载木料走俏。为生计,村平易近人人成了“砍木队员”、“游击队”。因而,八十年代第一次落实的山林权属很快乱了套,村公山、集体山、自留山,山场不分界址,树木不分你我。见竹砍,遇树伐;松杉杂,老嫩幼,一扫光。砍完自家砍邻居,砍完本组砍外组,砍完本村砍外村。面对全平易近皆兵,林业部分束手无策,只能徒看颗颗树木轰然倒地、座座山岭转眼癞俐。短短几年,搞笑视频 笑死人全村山场满目疮痍,脸孔全非。

西片,圆寨上、神科窝、中书院背,再到兔子坑,触目唯见零零散散、不及拳大的杉木,仿佛杀剩的罪者,又似饱受蹂躏的孤儿,在凄风苦雨中颤抖;东片,背头坑、老圩背、浅坑里,山脊袒露,白土如肤,条条山沟似道道刀疤印刻于面,仿若欲哭无泪的长者、如痛失爱子的母亲,在冷月骄阳中哀嚎。每至雨季,水流携裹泥石流,无羁无绊冲下山,覆没农房水沟,搞笑视频吞没稻田秧苗。山上,更多的是鲁箕,像打不死的小强,割了一茬长一茬。还有岗上的丛丛当捻子,如备受委屈的小矮人、如不敢高语的土地公,艰巨地担负起值守土地的重任。时光迈过了新世纪,随着福建省第二次林业改革政策的落实,大厚村在当地政府部分和林业部分的指导下,开展了第二次林改。2003年。

村两委经过召开村小组会议、进户查询造访、摸底,挂号、造册等细致的工作,对全村14000多亩的林地重新进行了挂号核准,遵循了了产权、放活经营权、落实处置权和保障收益权的原则,做到责、权、利同一,对全村9000多亩的公山及部分集体林遵照公开、公正、公平的原则先掉队行了招投标。全村3000多亩的村小组责任山产权,也很快重新取得确认,并进行了招标或分户治理。大部分的山场被承包治理,群众重新熟悉到了山场的重要性,他们像治理责任田一样纷繁对自留山重新认定界址、治理经营。林权改革,曾牵动了每位村平易近的神经。不睬解的的群众纷繁抱怨,甚至骂娘,他们以为林改后将断其生计、无柴可烧、炊烟必断;有人甚至高呼:山场被私人承包,死后将无葬身之地。弹指一挥,十年已过,我们看到,村内虽炊烟渐稀,但那是被家电、燃气等取代。人们不再仅靠山场生存,大部分的青壮年已劳务输出。

就连房前屋后的猪肝羊肉田业已荒凉,更勿说还有人愿意上山盗伐承包人辛劳治理的林木了。盖屋子已不再需要木料,铝合金、不锈钢材料远比木料美观实用。而火化制度、兴建记念堂、许可本村人在承包山场埋葬等一系列举措,更是彻底消除了人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后顾之忧。而曾行将消失的地平线,那片绿,又悄然地映进了人们的视线。登上铁塔林边,昔日可以鸟瞰全村一览无遗的制高点,而今已被绿油油的杉木林包裹,眼前除了绿还是绿,哪还有村舍的影子?那条通往新屋山的集材路,亦被富强的林木湮没。圆寨上,曾静卧着头番“共产”留下的条条战壕,而今也已无从找寻,成片的绿将当年的烽火硝烟彻底覆没了。转回头,如草原般平坦的枫林寨上那曾的茵茵绿草,而今也已被高大的香樟、枫树、乌桕取代。站在中学教学楼,往东看往,富强的树木已将高矮不一的山峦全都罩上了一层绿衣,分不清哪里是池塘背、哪里是东洋坑。

那盘山的溪洋公路哪里往了?哦,本来也被绿吞没了!一场夏雨不期而至,倏尔雨毕天晴,群山吐绿,绿得格外逼仄。无比的舒心和舒服袭上心头。愉快之余,纵目北眺双髻山,倏地想到今年新成立的古蛟新区。作为新区四个乡镇之一的溪口,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成长机缘,绿色休闲游、温泉开发等项目正在付诸实施,而大厚村作为溪口集镇所在地,这片片的绿,是否可以作为一份厚礼,为新区的扶植,为溪口的成长作一层展垫呢?2012年7月12日 (注:苏福坑、石子岗头、塘坑里……均属地名。漏垄:指树木成林。鲁箕:学名芒箕,蕨类的一种。当捻子:俗称桃金娘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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