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有故事(二)

若是你一定要问,南城最让我铭刻的是什么?是南城的风儿,还有南城孕育着的花花草草,南城沧桑岁月里藏着的旧故事,和南城人淳朴的情怀。很多年前,我在南城读初中,清远姐就住我家后院,她不喜欢伊若,我喜欢。南城放片子的时候,就带着我绕过开满桐花的院墙,去南城的河边,搞笑视频下载每次放片子,河边便会有很多的年轻人,打打闹闹的,南城的排柳,抽出很多新的绿枝,城墙外的桐花开的粉粉嫩嫩的,招摇着风流。每次放片子,伊若都穿那件绣着莲花的上衣。

月白色,诱着南城里男人的心,清远姐看不惯,每次都搞恶作剧戏弄伊若,片子不散场,清远姐就用小石子或树枝什么的,投向伊若,随后,便有戏嘘的笑声,很多人都在笑,搞笑视频网站伊若不笑,很正经的看着片子,清远姐生气了,甩手丢下我,去找建鹏,片子中断的时候,看见清远姐呆在建鹏的身边,挎着他的胳膊,笑着。清远姐喜欢建鹏。那笑带着一丝的出错和坏。也有一丝的炫耀和夸张,建鹏是南城区长家的二儿子,有钱,人又帅气。片子里的闪动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。

一明一暗的,让人眼晕。清远姐吃着零食,搞笑视频 笑死人嗑着瓜子,吐出的瓜子皮竟然飘到伊若身上,而伊若如同看不见。清远姐夸张的摇着疏松头,嘴巴撇着伊若,对建鹏说,你看,狐狸精还会装正经呢。片子不散场,我便被家人揪着归去睡觉,半道上,看见建鹏站在伊若的家门前,依着老槐树粗糙的身体,吸烟,黑影里,一明一暗的,那时感觉,黑夜的空气中,弥漫着一种神秘而暧昧的盅惑力。搞笑视频清远姐手巧,会自己做衣服。

会编织毛衣,人也标致,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,可是,清远姐就是不吐口,她坐在巷口的槐花树下,用翻晒槐花的树枝,狠狠的敲着石板。阿婆便会瘪着干巴的嘴唇,笑清远姐,说,这小妮子心气高着呢,可惜啊,心比天高,命肯定比纸还薄。建鹏在那年的五月份,就去了区里上班,下班时,会路过小巷的槐树,还有伊若和清远姐的家门口。下学时,会偶然碰着建鹏带的零食什么的,便偷偷的叫我,分隔的两份,小份的给我,大份的让我暗暗的放到伊若的院门内,然后不留痕迹的离去。下雨的傍晚,听见伊若带着风尘的味道,唱豫剧。依依呀呀的有些哀怨的滋味,雨声淅沥。

沉没了她的声音。桐花在风雨中残败一地。清远便站在自家的院中,大声的谩骂,这么阴晦的天气,碰见这么晦气的狐狸精,真是造孽呢。伊若的男人回来了,南城的街口巷尾,便有了茶余饭后的闲侃,离婚了,听说外面有了女人,孩子都有了呢。长舌的妇人,更是狠毒的语言攻击,这女人是狐狸精,魅惑南城的男人,所以,他男人才要离婚。清远姐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,吃过饭后,所有的闲暇时光,都在议论着,离间着。还打听到,伊若原来也是离过婚的,还听说命中克夫,面相阴晦。伊若的男人,离开南城的那一夜,却不知被谁在河边上,痛打了一顿,离开的时候,腮帮肿着。

腿上有一道很深的血印。领着一个小包裹,消失了。清远姐很安静,她亲眼看见伊若的那件绣着莲花的上衣,挂在院中的绳索上,任风肆虐,任雨洇淫。看着建鹏时不时的帮着伊若做很多的体力活,用他的山地车,载着伊若的儿子,满大街的疯跑。她把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剪去,用一支青绿的发卡,笼着头发,安静的坐在小巷的槐树下,做着家里的各种活计,不再生事。清远姐在跟我一样上初一时候,她的母亲,在她父亲离开的那个夜里,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,睡过去了。一个人总是这样,在某个霎那,突然就看见了自己悲苦的身世,映照在别人的身上,心里便刺刺的疼起来。不管心里有何等的恨。

一时间竟然柔嫩起来。这便是人的善性吧?偶然听见,伊若悲哀凄婉的唱曲,竟然会懵怔一下,手里正织着的线团滚出好远。建鹏跟家人闹翻了,非要娶伊若,而不是清远姐。又是一番满城风雨,这南城的胸怀里,承载了多少泪水和屈辱,又包容了多少抛却,多少仇恨,又有多少的寡义多少的失落,在巷口,被一丝丝的风儿吹散?时光如此脆弱,有时候,比人都脆弱。建鹏在离开南城的那个夏季,清远姐远嫁他乡,而那个男人,竟然瘸着一条腿,可是很有钱,爱情没有了,就用钱来掩埋浮生。心情不爽,最最少,让身体过的舒服些。只是,巷口的一树槐花,落了又开,开了又落。

再不见当年的模样,都回不去了。南城,如同一块被风雨含沙穿刺的画卷,慢慢的被时光腐蚀,苍老的面孔,皱起一道道的折痕,遗漏过风,遗漏过雨,多少富贵如梦,多少离弃,多少的人世百态演绎,都成为彼此心中铭刻的记忆,或伤感,或温馨,也许冲动和期盼,都在它的怀抱里,慢慢熔化,凝成时间的虎魄,华丽琉璃,又温婉于掌心。偶然归去,便只能听见伊若隔着布帘,用一种平缓的气韵,唱着曲。站在巷口,望着,望着,这些人就鲜活起来。片子院,早拆迁了,那桐花又落了满地,不是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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